作者： 曾昭安

子贡问孔子：“孔文子（孔圉）死后凭什么得到‘文’的谥号？”孔子说：“他勤奋敏捷，又虚心好学，不以向学问或地位比自己低的人请教为耻，所以就谥为‘文’。”

孔文子是一个卫国大夫，姓孔名圉，亦称仲叔圉，是卫灵公和卫出公时期的实力派权臣。按照周代礼制，天子、国君、卿大夫等有地位的人死后，要给他另外起一个称号，作为后人对他的一个概括性评价，算是盖棺论定，这就叫做“谥号”。

孔圉死后得到的谥号为“文”，所以后人尊称他为孔文子。

“文”是一个美谥，属于褒扬性的谥号，而且是文官中档次最高的。但据说孔圉“乱于家室”，在私德方面似乎有一些诟病。

据《左传》记载，孔圉曾经意气用事，为了他女婿包二奶的事，闹到要兵戎相见的地步，差点引起卫国内乱，在孔子的反对和劝阻下才罢手。

孔圉的这位女婿叫太叔疾，长得一表人才，英俊潇洒，玉树临风，而且是卫国王室的重要成员，掌管着整个太叔家族。其实这个招蜂引蝶的风流女婿，当初还是孔圉自己看中了，用不正当的手段，连吓带骗，逼着他休了前妻，好不容易才弄到手的。

后来，孔圉虽然没有攻打太叔族，却又派人把女儿给抢回娘家，跟这个女婿断绝了关系。再后来发生的事更加荒诞，那个太叔疾旧病复发，跟一个有妇之夫偷情，结果被抓了现行，光着屁股、狼狈不堪地逃亡到宋国。太叔家族群龙无首，就把族中大权交给太叔疾的弟弟太叔遗继承。

孔圉呢，马上又把自己的女儿改嫁给太叔遗，原来的小叔子变成了老公，原来的嫂子变成了老婆。这样随意把女儿嫁来嫁去，显然于礼法上说不过去。故此，子贡心中感到不服气，所以他去向老师孔子请教这个问题。

子贡问曰：“孔文子何以谓之‘文’也？”他认为孔圉既然有许多地方做得不对，凭什么可以得到“文”的谥号呢？

孔子给出了两条理由：“敏而好学，不耻下问。”孔圉勤奋敏捷，又虚心好学，不以向学问或地位比自己低的人请教为耻。

一般而言，人的优点总是与缺点相连的，机智聪明的人往往容易自大、自以为是，不甚好学。而地位高的人，也常常因为怕丢了面子、失了身份，而不大愿意向别人请教。但孔文子不同，他非但没有常人的那种缺点、毛病，而且还把两个优点结合到一起了。只要发现自己有所不知、有所不足，他都会主动去学习。不管是谁，哪怕学问、地位、年龄都在自己之下，也乐意虚心求教，而不会感到羞耻，一点都不介意向不如自己的人请教，这就叫“不耻下问”。

所以，单凭“虚心好学”“不耻下问”这两条，得个“文”的谥号，对孔圉来说，也并非不恰当啊。再说，孔圉死后卫国国君赐给他一个“文”的谥号，一方面是为了表彰他生前出色表现，另一方面则是为了让后人都能学习和发扬他“敏而好学，不耻下问”的精神，这又有什么不好呢？

【作者简介】曾昭安，湖南洞口一退休干部，文学、文史爱好者，码字笔耕近半个世纪，小有成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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